43 大婚?
这身嫁衣做得轻巧,赵简穿起来也没太费功夫,凤冠自然是没有的。
新娘子头上什么都没有,帮忙的钱婆子发了愁,一小厮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个华丽的凤冠。
“寨主吩咐,将这凤冠暂借给赵姑娘戴。”
钱婆子一看,“这,这不是寨主的······”
小厮已将门阖上又出去了。
赵简挑挑眉:“这凤冠可是红阎王自己备来和姜乖离大婚用的?”
“正是。”钱婆子捧起凤冠“在长公主府时就备下了。”
“哦?钱婶婶知道她的身份?”赵简先前就觉得这位钱婆婆行事做派与寨中其他人不同,想来是红清带来的家奴。
“此事······”钱婆婆将凤冠在赵简额前比划“不好细说。”
“既是她给自己备下的,那我怎好夺人所爱呢,钱婶婶,我不戴。”赵简推开她的手。
见钱婆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赵简好奇心起:“婶婶是知道姜乖离和长公主之间怎么回事了?”
“赵姑娘别误会,老奴看着长公主长大,心疼长公主罢了。”钱婆婆并未再劝赵简将凤冠戴上,随她素着发。
“若是婶婶不想说,便不说吧,只是年华易逝,纵使陛下再偏疼长公主,她的婚事也不能一直拖着,他们二人如此纠缠不清,怕是日后宁康长公主,难得康宁。”
赵简话毕,起身就往外走去:“我自去厅堂即可,婶婶不必送了。”
“新娘子!是新娘子出来了!”
“新娘子怎么没遮面?”
“她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快快,奏乐啊!”先反应过来的是负责奏乐的乐师们,一招手,七七八八吹奏起来。
他们都是红清从大内带来的乐师,技艺高超。
纵使赵简这个新娘子看起来实在不太像样儿。
丝竹声起,顿时染得整个寨中欢天喜地。
赵简脚步如风,愣是没有一步踩在乐点上,她杀气腾腾地冲进厅堂,一把拽起丁二的领子。
他听见外面的动静,早早伫立在那儿,等着她发难似的,笑意盈盈:“娘子可真是,出尘绝艳。”
“我答应的事儿已经做了,你得兑现承诺。”赵简放下他的领子,只管往厅内的椅中坐下。
堂上侧主位正是红清,姜乖离站在她后侧。
红清虽也等着赵简丁二这出闹剧快点结束好问出顺子的事儿,却也没想到赵简竟会直冲过来。
她对赵简看了又看,不由得有些欣赏。
丁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娘子啊娘子。”他扭头面向红清“是,我心愿已了,请寨主屏退左右吧。”
姜乖离从红清身后走出来,对左右挥挥手,吩咐寨里观礼的老少自去宴厅宴饮。
不消一刻,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厅里,只剩了他们四人。
砰!厅堂的门口摔进一个人来。
没人看得清姜乖离的动作,他就已经把人架在了手里。
“花辞树?!”赵简看清那人的面容,正是八斋副斋长之一,花辞树。
花辞树对自己被人架在手里的事儿毫不在意似的,他直盯着赵简,看得出他大病未愈,嘴唇苍白,吐出一句:“赵,赵简,你不能嫁给他。”
这下换丁二惊讶了,他上前,直视着花辞树的面庞:“仁兄,坏人姻缘可是要遭雷劈的。”
“你没事?怎么就你一个?文无期呢?”昨夜丁二给赵简的就是花辞树的名牌。
名牌离了人,赵简做好了花辞树身亡的准备,见他性命无虞,心下松了一口气。
“他,他也没事,我们遇到夏的追杀,他穷追不舍,我们二人都受了伤,躲在京郊密林中不敢露面。”
花辞树已经有点后悔方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他已经察觉厅堂内虽然披红挂彩,却并不像大婚该有的氛围。
一直在旁边的红清突然反应了过来什么。
她快步上前,手指直戳花辞树的心口:“好哇,你小子,不答应同本寨主成亲,是因为赵简吧!”
花辞树俊秀的面庞几不可察地红了一红。
丁二:·······
赵简:······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是赵简先打破了厅内诡异的沉默。
“放下他吧,乖离,他的病还没好全,你下手太重,我心疼。”红清说这话的时候,不错眼地盯着姜乖离的表情。
见他神色一直如常,失望地回去坐着了。
只有花辞树知道,这该死的姜乖离握着自己手臂的手攥得有多紧。
花辞树简直苦不堪言,他饶是面皮薄,也忍无可忍了:“你们两口子闹别扭,何必一直拿我做文章!”
还没等他说完,姜乖离突然撒手,把他扔在了地上,他已是虚弱至极,方才又太过激动,被摔晕了过去。
赵简看着他们几个,红清气鼓鼓地坐着,乖离一脸淡漠,丁二盯着地上的花辞树,眼神十分不友善,花辞树柔弱地倒在地上。
赵简觉得头好痛······
“我知道了。”丁二忽而又笑了起来。
他献宝似的凑到赵简身边:“斋长,我发觉,花辞树和这位乖离兄弟,长得是不是有几分相似?”
闻言,赵简看了看姜乖离,两人都是书卷气,身形是有点像,但是,“这重要吗?”
丁二:“当然,想来寨主心仪的类型都差不多,既然得不到最想要的···”他顿了一顿,目光刻意扫过姜乖离。
“就退而求其次咯。可惜,花辞树好像心系娘子,没应允寨主。”
“什么退而求其次!你放屁!”红清跳将起来,被赵简拦下。
赵简横眉冷对:“丁二,别转移话题,既然八斋两人平安,我有的是时间听你交代那夏暗探的事儿。”
“啧。”没能逗到她,丁二正了正色:“我先说好,那人确实不是追着我来的,这点,等会儿花辞树醒了去看了犯人的尸体,就可为我作证。”
不多时,花辞树也醒了。
在丁二和花辞树两人的信息中,赵简得知了此事的全貌。
原来,八斋在辽截获了一封夏和辽暗自勾结意图在大宋边境引发下次骚乱的密函,此次骚乱不同以往的小打小闹,他们想借此次骚乱引发两国矛盾,以便挑起战事。
八斋知道兹事体大,赶回宋向陆观年禀报,被夏一直埋伏的暗探追到,他们一路甩了又甩,只剩这一个难缠得很,双方死斗,文无期重伤,暗探自己也受了伤。
三人都困在林中伺机而动,本来,花辞树的伤并不重,两人躲藏的时候,他就负责去寻找吃食,猎回来一只不认识的动物,他和文无期吃了之后两人都开始发高烧。
红清带着乖离穿林而过的时候碰见了他们二人,乖离一眼看出两人得了怪病,怕贸然带回寨中导致瘟疫,带着大夫回到林中。
大夫说他们捕到的动物带有瘟病,俩人吃了有毒的动物才会如此,红清便命人将他们剥光,衣物埋在土里,并焚烧了那一片山林。
用的是大内带来的火油,又是军中围火烧火的法子,故而才有赵简看见的那片浓烟、烧过的林子。
花辞树吃得不多,很快就醒了,红清看他样貌身形和乖离相似,故意当着乖离的面要求他以身相许,没想到花辞树宁死不从,姜乖离也只是说:“寨主开心就好。”
闹得红清好生没趣。
那暗探是追着花辞树他们来的,杀顺子,却是为着丁二。
顺子将暗探藏在家中,那日他听见动静从门缝中看,认出了丁二,杀顺子,就是为了引丁二出来。
至于他最后和丁二到底说了什么,丁二却不肯多说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红清听完丁二陈词,抬剑指向丁二。
她定定地看着赵简:“就为了跟他说两句话,那暗探就杀了一直救助自己的顺子。”
红清喉中带泪:“赵简,这个仇我应该找谁报?”
赵简沉默以对,她和丁二身上都还穿着喜服,红艳艳地,似用鲜血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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